安南

我想写一个好故事

【舟渡】灯火人世

300粉点梗第一发:骆闻舟吃醋梗。

@雁如 风格和前一篇完全不一样,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。挑了状态比较好的一天来写文,希望这一篇没垮掉。

落雪了的燕城,一派明亮的祥和。

骆闻舟从市局推门出来,呵了呵手,低着头走进了冬日纷纷扬扬的大雪。今天费渡有事务要处理,没能开着改造得几乎能防弹了的豪华保姆车来接他。骆闻舟抬头望了望路灯下被映照得莹亮的雪,转身上了缓缓驶来的公交车。

不知费渡这小崽子现在在做什么······骆闻舟挤在人群中间,勉强看着那一线露出来的窗子,心思不住地往费渡身上飘去。不知他有没有好好吃午饭,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埋头于成堆的文件里,不知道他有没有忙到胃里不舒服也顾不上给自己垫点点心······他轻轻地闭上眼睛,新雪在发间静静地融化开,直静谧到了心里去。

不知费渡有没有在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雪里,如他一样思念着。

他踩着报站声下车,雪夜把车马喧嚣关在了另一个恒宇。

八点十五分,费渡依旧没有给他发来消息。

骆闻舟把手机放回口袋,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街道向前走去。上次来这条街道的时候,夏花还开得热烈,费渡在街角的咖啡馆里买了两杯奶茶,笑着把半糖的那杯递给了他。干干净净的纸杯子,沉甸甸的触手冰凉。费渡满满地吸了一口,满脸笑容地说,他喜欢这家的港式和香草拿铁,话语间有逸散而出的甜。

骆闻舟温柔地想着,掏出手机又看了看空白的消息栏,推开咖啡馆的门,向柜台的方向走了过去。只走了一大半的距离,柜台前熟悉的身影就让他顿住了步子。熟悉的金属框眼镜,染着家里味道的厚大衣,他亲手围上的羊毛围巾,笼罩在暖白灯光下柔软之至的笑脸······

那是他的费渡。

“小姐,一杯低因的香草拿铁,糖浆多放,再要一杯甜牛奶,谢谢。”

骆闻舟看着他的侧脸,皱了皱眉——

小崽子,和人家小姑娘笑得挺好看的啊?

咖啡师动作干净而利落,不多时,两个纸杯子就放到了费渡面前。费渡笑笑,把手里握了许久的东西放在了柜台上,把身子往前倾了倾,笑得神秘而天真:“谢谢,一点小礼物。”柜台上放着的是一朵粉色的玫瑰。

骆闻舟微笑着咬咬牙——

好啊,长大了,知道送姑娘东西了?花儿挺好看啊?小崽子,可以啊!

骆闻舟把心思在心里来来回回绵延了个九曲十八弯,最后认真而坚定地得出了一个结论:

小兔崽子,欠收拾了!

费渡端着两杯东西转过身来,一眼就看到了斜后方站着的骆闻舟,被热气熏起红晕的脸上顿时就绽出了一个微笑。他缓缓地走过去,把白色的纸杯递了过去:“冷了吧?喝一口暖暖身子吧。”骆闻舟默默地伸手接过来,甜牛奶的温度贴在手心上,直暖到了心里,翻天覆地的醋意顿时融去了一半,剩下一点顽固的酸涩烙在一片心脉上,淡淡的苦。

“回家吧。”费渡愣了愣,轻轻点了点头,跟着骆闻舟走出了门。骆闻舟拿过车钥匙,迎着风雪回到家,一路无话。费渡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,偷偷瞟着骆闻舟的侧脸看,一眼又一眼。骆闻舟太安静了,安静得他心慌。

费渡从未见过这样的骆闻舟。

回到家,吃饭,各自工作,洗漱,睡觉,费渡没插上一句话。雪夜无月,窗帘一掩,卧室里暗得深沉如墨。骆闻舟拥着费渡缓慢地蹭了蹭,低声道:“你今天换了香水吗?”费渡在温软的触感里一愣:“没有啊,怎么了?”骆闻舟把头埋在他颈窝里,闷闷道:“没什么,花香味重了点。”费渡身子一僵,瞬间想起了那朵他放在柜台上的玫瑰,顿时有些哭笑不得。

这是吃醋了吗?

费渡静静地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,无奈地闭上了双眼。

怎么能哄好一个横吃飞醋的老大爷?

第二天早晨坐在办公椅上的费总冥思苦想。

送花?送信?订餐厅?

不行,万一这位封建大家长再想起以前他为陶然做的那些事,后果可能就更严重了。

在风月场上几乎无往不利的费少爷垮着一张脸,直勾勾地盯着结满冰花的窗子出神。半晌,他转过身拿起桌上的座机听筒,平静道:“苗秘书,我今天······”

冬天的白昼短得可怜,须臾间便从头望到了尾。骆闻舟披上大衣,刚想往门外走,手机便震动了一下。拿起手机解开锁屏,费渡的消息静静地躺在屏幕上,规矩得没有温度:“师兄,今晚我有饭局晚点回去,你先回家吧。”骆闻舟沉默着把短短的两行字看了几遍,尚且别扭着的心瞬间空落落地悬在了半空,汩汩地灌进了些滚烫的心疼。他叹了口气,把手机放进口袋,走进了满天的朔风。

打开家门,灯已经开了。

骆闻舟愣了愣,放了车关了门,换鞋进了屋。书房的门虚掩着,暖色的灯光安安静静地泄了出来。骆闻舟看着书房的门出神许久,默默地转过身往阳台方向走去。骆一锅守着食盆吃晚饭,见他走到身边,掀起眼皮来傲慢地瞥了他一眼,又低下头去专心致志地吃起了罐头。他看着满脸满身写着“已阅”二字的猫大爷,狠狠嘬了嘬牙花子,往餐厅走了去。

不知费渡这小崽子饭局上能不能吃好,有没有吃什么刺激性的东西,有没有喝酒。

做点温和的东西给他养养胃吧。骆闻舟想着,转弯进了餐厅。

刚一进门,他就狠狠地怔在了原地。

费渡穿着宽松的厚卫衣趴在餐桌上静静地睡着,面前摆着一桌已经做好了的菜,简简单单的样式,冒着热气,显然是刚刚出锅不久。骆闻舟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看了看,炒冬笋,洋葱羊肉,一道白菜豆腐汤,各种香味迎面飘来,顿时就扑了个满怀。

骆闻舟瞬间鼻子一酸。

他无声地深吸一口气,看向了软软地趴在旁边的费渡。费渡还是那么单薄,堪堪撑起来的浅灰色卫衣裹着那副身子,略长的发从胳膊上垂下来,显得脆弱而温柔。

那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啊······

但就是这么个小少爷,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别扭,不知费了多少心血,笨拙而倔强地做了这一桌的饭菜。

骆闻舟默默地看着他,眼眶里的泪差点落下来。

他轻轻把手放在费渡头上抚了抚,带着烟火温度的发丝温软之至,在掌心蹭起了一片微微的痒。费渡浅眠,他在骆闻舟的抚摸下缓缓睁开双眼,抬起头来眯着双眼低声问道:“师兄,你回来了?”骆闻舟闭上眼缓了缓呼吸,笑道:“嗯,回来了。”费渡在明亮的灯光里适应了好一会儿,慢慢撑起身子来,在怀里摸索出了个什么,拉过骆闻舟的手,轻轻地把它放在了他手心里。

那是朵玫瑰,鲜活,浓艳,热烈得像是团小小的火焰。

“对不起”费渡牵起嘴角,一双眸子流光溢彩,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眼去:“送给那姑娘的花是我公司的小姑娘送给我的,我不想留着,就顺手送给她了。我答应你,之后所有的花都送给你一个人,师兄别生气了好不好?”

骆闻舟看着费渡手指上贴着的创可贴,顿时模糊了视线。他把玫瑰放在桌上,牵着费渡的手,珍之重之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吻。

雪在窗外融化,端地在空气里交织出一片嘈杂。

“好。”

时钟滴答作响,惊扰了小小一室灯火人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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